從何說起以橡木作素材,以油灰為色彩,十八歲那年的參展雕塑作品,竟成指點了我人生的路向,就是如此:春花秋月,寒來暑往,從雕木,到鑄銅,打鐵從金歸於土,陶瓷的繽紛色彩,水晶之晶瑩剔透,迷惑了我四十年。營營役役,渾渾噩噩,人生就是如此這般地過。回首,若要總結,話該從何說起回到香港那一年,香港並非是洋場十里,車水馬龍,只不過是一個剛開發的城市,並見鬼頭,說真的心裏仍有一點害怕那時候的藝術市場以銅片、鋼片包木片的浮雕十分旺市,我們數位朋友:有人去鑄銅、有人鏧石,亦有人主力雕木、塑紙漿創作了許多豐富的作品,想起來:那時候的中學生還不知甚麼是雕塑之後,我與一位老朋友於香港大會堂,舉行了香港的首次個展,他繪畫油畫,我作雕塑,正是我藝術生命的起點,此後我反覆問自己:我是否一塊從事藝術的材料我是否會成為一個雕塑家四十年有多了,我仍找不了答案。有天:我嘗試把一段黑色木頭雕刻作品,這棵過百歲樹齡的紫檀,從肌理、木紋、至質感已把我深深吸引,那時才驚覺木這種千古素材,我知道了多少醞釀多時,自己求知慾,加上原始森林的呼喚,軀使我背上了行裝,深入擁有熱帶雨林的老撾、柬埔寨、緬甸等地。離開了家門,從平原走到深山,連綿千里的熱帶森林,我從二十世紀的文明回到了貧窮、落後。看到的不單是千奇百怪的樹木與石頭,還有親身體驗物質缺乏與簡樸的生活,這一切引發了內心強烈的創作慾望。回來後的今天,我透過雙手的演繹、媒介的配合,把內心的話,變作實體的宣示。得與失,何去衡量只要看得見透過水晶的光線,幻成美艷的彩虹時,我再不管它是旭日的光輝,抑是夕陽的瑰麗。我的手雕、我的心塑--雕塑的吶喊